时岁汗毛直立。
……怪不得这里没人呢!!
谁给她推到德米拉面前来了!?
灯光落在身上, 照得时岁有些焦灼。
如果面前不是德米拉而是米迦,时岁现在的心情一定截然不同。
虽然他的很多行为像痴汉变态,但好歹没有杀意, 和一见面就捅刀子的德米拉完全不一样啊!
可惜戏剧团团长在被狂热粉丝们围住之前脱困, 站到了舞池外面。
时岁只能接受命运, 看向面前的人。
毋庸置疑,十字剑的新任亲王有着无可挑剔的外貌。
德米拉的唇很薄、唇形漂亮, 他长得高, 看人时总是俯视,加上本身冷漠,几乎没人见过他的笑颜。那副简约的黑金色面具无法柔化他身上的冰冷锋利感。
大约是没有想到会有人会站到面前, 德米拉的视线落在了时岁身上。
他会认出自己吗?
时岁不确定他会不会在这种场合伤人, 心跳是普通速度, 好像还在可控范围内。
灯光似乎有意识地朝着这个方向聚集, 出乎时岁的意料,德米拉竟然还有些绅士风度。
暴君上前一手握住了时岁的手,另一手扶在了她的腰侧。
靠得太近, 远超过了安全距离。
近到血族的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拂过的羽毛,轻飘飘地扫过时岁的颈侧和肩膀。
时岁忍不住缩了缩, 握住她的那只手力道加大了些许。
她意识到这是个掌控欲很强的家伙。
暴君的手扶在她的腰间,伴随着交错的鼓点迈开舞步, 他的手一路在时岁背部、后腰点燃火焰,又重新回到最初的落点。
他几乎是带着时岁在动, 忽略掉他之前的各种行为, 德米拉算是一位非常优秀的舞伴。
但时岁不喜欢这种被掌控的感觉, 她想夺回主动权,可惜对探戈只有浅层次的学习。
……早知道舞蹈课上多上点心了!
音乐仍在继续, 舞池里的学生们沉醉于舞步之中,交错的脚步中时岁踩了德米拉几下。
他没说话,那双血红的眼眸往下一瞥,时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,她感觉到紧扣在腰间的手力道在加大。
在一次紧贴的动作中,他微微垂头,在时岁耳侧冷淡道:“这样的舞步,谁给你的勇气来到我面前?”
德米拉说话时,给时岁一种强烈的、会被他咬死的压迫感。
时岁从他的怀中转出半圈又被他拉回,少女反问:“你一向这么冷酷又傲慢?”
乐曲的节奏逐渐加快,灯光不知什么时候锁定了德米拉和时岁,可以看出他们的舞技有差距,但全程没有对视,谁也不退让。
于是跳舞变成了交锋。
互相试探、博弈。
步步紧逼,贴近又远离。
激越的乐曲终于落下了最后一个音符,在舞曲结束的后一秒,时岁掀起眼帘,正好对上那双血色的眼眸。
德米拉的手从腰侧转移到了时岁颈侧,若有若无地收握着,强迫时岁仰起头注视他的眼眸。
面具似是遮挡,又似乎没有。
他们的呼吸混在一起,时岁说:“可以放开我了。”
德米拉没放手,指腹在她下颚线的位置小幅度摩挲,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就在德米拉盯着她时,周围传来了小小的惊呼声。
时岁下意识地看去,就见到衣着行为优雅如同王子般的人来到了舞池中央、聚光灯照射的两人身旁。
米迦弯眸,无视德米拉,优雅地弯腰伸手邀请时岁:“有这个荣幸…邀请你跳下一首吗?”
……
跳舞真的很累。
时岁脱下鞋子,很没有形象地光脚坐在天台的长凳上,安德单膝跪在面前为她按摩小腿。
还好不是华尔兹。
虽然仰着头看相反的方向,不用和舞伴对视,但时岁真觉得那样对颈椎会造成很大的压力。
说起来,她刚才起码踢了踩了德米拉近10下,不知道他会不会盯上自己,还有记不记仇。
时岁倒不是故意要这么做。主要是舞蹈课就上过四节,完全可以说她是三脚猫功夫。
后来为了摆脱德米拉,和米迦跳的那一首比较舒缓,但他贴得太近,还是给时岁很大的心理压力。
本来是打算放松,结果更紧张了!
时岁复盘了一下今晚,沉重道:“……看来还是不能松懈,下次有这样的活动我不参加了。”
有这个时间,不如在宿舍里多做几组力量训练。
安德充当安静的树洞,垂着眼为时岁按摩。
他的动作不算温柔,但力道恰到好处,时岁踩在他的膝盖上,盯着面前这张佩戴了简单面具的脸。
嗯……如果换成止咬器那种,不知道会不会好看呢?
以及,还是安德这样的血族比较省心。
安德揉了一会儿,时岁腿上的酸痛感缓和了不少,她穿上鞋重新站起来。
“我下去了,回宿舍休息。”
——否则等下他又要奖励了。
时岁没管安德还半跪在地上盯着她,像极了那种把人用完就丢的渣女。
在少女身影消失在天台的那一刻,金发红瞳的血族掀起眼帘,向着另一侧的门扉看去,米迦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。